-

赫連承澤八歲，僅僅學道一年，就已經把一大半的基礎學會了。

還會通過自學，把蘭鴛眾多書籍都看了小半，但很多他都不明白，為此，經常問蘭鴛。

“為什麼這裡是這樣說的？有什麼緣由嗎？”

“為什麼我照著書上做，但似乎得出的符咒不是這樣的功效。”

“為什麼……”

蘭鴛每日耳邊都是嘰嘰喳喳的聲音，她看著眼前小孩大大的眼睛裡，都是對知識的好奇，於是將小孩手中的書搶了過來。

“赫連承澤，你還冇學會走路呢，想乾嘛呢，這種書是你這種修為該看的嗎？趕緊老實學畫符去。”蘭鴛說完，將書蓋在自己臉上，頗有種繼續睡覺的架勢。

赫連承澤見狀，拉住她的手，“可是你給我那本書我全都畫完，並且背完了。”

話音剛落，正在躺椅上的少女一下驚坐起來，不可置信的看向眼前的小僧彌，驚訝的問：“你可彆騙我，這才一年，你就把那本厚厚的書給背完了？”

赫連承澤點頭，稚嫩的聲音說：“要不你考考我吧，答不出來我就再也不問你了。”

蘭鴛眨了眨眼，還真考了幾個問題，都是比較刁鑽以及讓人容易記不住的，結果這小屁孩不僅能把所有的知識都背出來，就連符都畫得精準無誤。

這讓蘭鴛愣了好久，不敢相信這是一個學習了一年就會得出的成績。

她當年把這本書所有的東西背完，都要花費兩年，並且她還是大人的情況下，可赫連承澤如今才七歲啊。

赫連承澤看著呆呆的蘭鴛，揚起一個甜甜的笑，道：“我可有錯誤的地方？”

蘭鴛回神，過了一會兒直接激動的抱住赫連承澤，眼神亮晶晶的，然後雙手捏住小孩肉嘟嘟的臉頰。

“可以啊你，還真是一個天才！”

赫連承澤看到蘭鴛捏自己的臉，加上又說著誇他的話，一時紅了臉，彆扭道：“你不許捏我的臉！”

蘭鴛“切”了一聲，調侃：“你的命是我救的，你整個人都是我的，明白嗎？捏你臉怎啦，我就捏，我使勁捏。”

說完，

蘭鴛雙手又蹂躪著小孩的臉，孩童的肌膚本就嬌嫩，這一下，都把人臉給捏紅了。

赫連承澤委屈巴巴的表情，彷彿受到了天大的欺負，雖然不開心，但還是任由蘭鴛的行為。

蘭鴛見小傢夥不再反抗，滿意的點頭，說：“既然都背下了，那就開始修煉心法吧，修為越高，畫出的符威力纔會越大，你如今入門都算不上，若是想有些小成績，最少二十年。”

赫連承澤也不知為何，他似乎很喜歡研究道法，相比於佛法，道法纔會令他更加專注投入。

“沒關係，不管是二十年，四十年，還是一百年，蘭鴛你都會一直在的，是嗎？”赫連承澤懵懂的麵容，認真的問。

蘭鴛聽罷愣住，她本來會有投胎的機會，隻是如今因為幫赫連承澤逆天改命，所以才變成一個孤魂野鬼。

因為天罰，她永世不得投生，她會消失嗎？她也不知道，或許會當一輩子的鬼，看著赫連承澤長大，然後老去。

就像當初她陪著師父一樣，從一個孩童到漸漸長大，然後逐漸老去，她很不捨。

很多次陪著師父打坐唸經時，看著他滿是皺紋的臉龐，總是不由鼻子一酸。

師父如今已有七十八歲，就算能活到百年，那還能有多少時間呢……

“會，會一直在，就像陪著師父一樣，我會陪你長大，老去……”蘭鴛說完這句話，看著眼前懵懂的小孩，一時之間，她彷彿回到了過去，回到了寂塵的小時候。

赫連承澤知道蘭鴛是師父撿回來的一個女鬼，在寺廟裡已經幾十年了，師父老去，蘭鴛還是那麼年輕。

可小小的他不想這樣，他不想老去，想一直有蘭鴛陪著，因為自被蘭鴛撿回來，赫連承澤早已將蘭鴛當成了他最重要的人。

“我不想老去，我想跟你一樣，永遠年輕。”赫連承澤說。

蘭鴛被這句話逗樂，“撲哧”笑了出聲。

她拍拍赫連承澤的腦袋，因為頭髮被剃光了，摸著像是一個光滑的鹵蛋，笑道：“人哪有不老去的？師父那麼厲害的人都會老，何況是彆人。”

“可是你就不會老，你可以活很久很久。”赫連承澤說。

“我是鬼，是特殊的鬼，即便是鬼身也能在佛主座下抄經誦經，即便是鬼身依然可以學習道法，但你不行，你若是死了，你會投胎，就算投胎不得也不能像我一樣，知道嗎？”蘭鴛說完，內心無奈，覺得小孩子天真得可愛。

赫連承澤眨了眨眼，又問：“那我可以修煉成仙嗎？”

蘭鴛知道這是小孩子天真的言語，於是伸手敲了敲他的頭，道：“人成仙哪有那麼容易，功德無量，受世人敬仰，咱們師父的功德碑遍佈中原，可依然冇有成仙之說，昇仙都是民間傳說，我可從未見過昇仙的凡人。”

赫連承澤眼神失落，說了一個“哦”字。

……

在後來的日子裡，蘭鴛照常教導著小孩修煉，因為關乎心法，所以她冇有偷懶讓赫連承澤自學，而是很認真的教習。

不過修煉可冇有那麼容易，這一學，足足學習了一年多，他體內纔有一絲真氣。

那一年，赫連承澤八歲，體內自從有了真氣，修煉心法就更加容易了，小小年紀的他就開始癡迷道術，經常偷懶不去唸經。

為此，蘭鴛狠狠的教訓了他一頓。

赫連承澤還不服氣，說：“我不是出家人，我未正式剃度，師父也未正式收我為徒，我喜歡道法，不喜歡去抄經誦經。”

這可把蘭鴛氣得夠嗆，直呼孩子大了，知道頂嘴了，如今學得了點東西就得意忘形了。

“才那麼小的年紀就如此浮躁，將來豈不是要走了彎路，就算你不是真正的出家人，但抄經唸經也是為了鍛鍊你的心性，你一頭鑽進道法裡，我且問你，這些日子你是否有進步？”

這句話，讓赫連承澤沉默了，他冇有進步，相反，在修煉過程中達不到自己的要求就會很煩躁，從而有種越想做好，但越做不好的趨勢。

“抄經誦經，可以調心養性，你還小，需要有個正確的引導，我讓你平日誦經唸佛不是單純的去混日子。”

“我是想讓你感受經文裡說的什麼，讓你明白其中道理，讓你心境變得平和，抄經還能積累福緣，為何對自己有好處的事，你不願意去做？”蘭鴛說完，看向眼前小孩。

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