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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臣妾參見皇後孃娘，皇後孃娘鳳體康健，千歲金安。”
從選擇樂正灼華前去和親的聖旨傳到霖淵國的那一刻，直到她入宮，她的身邊都一直跟著一個從皇宮裡來的禮儀姑姑。
梅忽晚五歲入宮時學的禮儀就是那個姑姑帶的，姑姑也算是看著她長大。半年前在霖淵國再次相見時姑姑已經滿頭銀髮，不過身體還算硬朗，嗓音依舊有力。
曹嬌妍的鳳椅下還有三層鑲玉台階，她就坐在鳳椅上麵帶微笑看著跪趴在台階下的三人。
如果她不是皇後，她一定會想儘辦法讓樂正灼華在這硌腿的地磚上多跪上半個時辰。
“都起來吧。賜座。”
三人都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後，曹嬌妍看著一眼站在廳內入口處的宮女。
“上茶。”
還冇等茶上來，先是胡嬪耐不住性子開口道：“皇後孃娘，你這身體怎麼了？昨天還好好得呢。”
曹嬌妍聽到胡嬪這麼問，立馬歎出一口氣，用左手托住微偏的腦袋。
“不礙事，就是昨兒晚上窗子冇關好，著了風。”
曹嬌妍苦笑一下接著說：“本宮不如你們，打孃胎裡身體就不好，自從誕下大皇子，這身體就垮了。本宮福薄，這輩子隻能給皇上誕下一個大皇子。”
說到大皇子，曹嬌妍好似突然想到什麼一樣，立馬直直坐起，略微轉頭看了一眼一直站在自己身旁的雁暉，隨後滿臉春光地看向正在拿茶盞喝著不知道什麼東西的胡嬪。
“雁暉，從庫房裡選一棵人蔘送到胡嬪宮裡。”
聽到皇後這麼說，胡嬪立馬放下才抿了一口的茶水，站起身來。
還冇等胡嬪行禮，皇後就已伸出右手向上揮了兩下，示意胡嬪免禮。
雖說不用行禮，但該說的話還得說：“謝皇後孃娘掛念。”
“胡嬪你就是太在乎那些禮儀了，本宮給你說過多少次，你肚子裡的孩子最重要。胎穩住了也是不能放心的。”
“臣妾記住了。”
胡嬪屁股剛捱到凳子，曹嬌妍的目光就落在了樂正灼華身上。
“先前就聽說過裕妃妹妹是霖淵國的第一美人，如今一見，此言不虛。”
第一美人？真正的樂正灼華確實擔得起這個名號，可是她卻不一定了，更何況真正的樂正灼華才十八歲，而她如今已經二十三歲。
樂正灼華微微低頭，裝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：“皇後孃娘謬讚了，貌美如花又能如何？傾國傾城又能如何？如今還不是背井離鄉。到底還是皇後孃娘有福氣，與皇上夫妻恩愛，相敬如賓，成親第一年就誕下皇上的長子。”
夫妻恩愛是假的，相敬如賓倒是真的。不過不是寧啟辰怕惹到曹嬌妍，而是曹嬌妍根本不在意寧啟辰乾什麼。
在曹嬌妍看來，反正梅忽晚已經不在了，隻要不到逼不得已，寧啟辰肯定不會動她的後位。他想乾什麼就支援他做什麼便好，兩人都高興，和樂而不為？
說起來容易，做起來難，隻有曹嬌妍知道一次次獲得希望後又失望的感覺。
人後的苦何必弄到人前？反倒惹人笑話。
曹嬌妍擠出一個還算真的笑容：“都過去了，不說也罷。”
曹嬌妍把目光落到樂正灼華還冇端起過的茶杯。
“裕妃，你嚐嚐這個茶怎麼樣？你才入宮，本宮不知道你的喜好，便自作主張命人泡了這西湖龍井。”
曹嬌妍這麼一說，樂正灼華才發現她們三個人杯中裝的東西都不一樣。胡嬪的杯中是梅子湯，上麵還飄著兩顆酸梅乾。慶貴人杯中是純牛乳。
樂正灼華把杯子舉到到嘴邊，嘴唇緊閉，一口冇喝。把杯子放下後，樂正灼華立馬那帕子擦掉沾在嘴唇上的茶水。
還冇等樂正灼華說出什麼“好話”，就從門口由遠及近傳進來一陣慵懶且自在的聲音。
“皇後孃娘真是大手筆，今年西湖龍井的品質比往年差太多了，這裡麵的極品皇上都賞給娘娘了。”
女人麵對著曹嬌妍站在了自己麵前。
那個女人不同於樂正灼華記憶裡的深宮女人，冇有白皙的膚色，也冇有滿頭珠翠，取而代之的是略微發黑的皮膚，以及一頂用珍珠做的蓮花冠。
“臣妾參加皇後孃娘。”
還冇等曹嬌妍讓她免禮，女人就已向右轉身對著樂正灼華行禮。
“臣妾參見裕妃娘娘。”
她那張臉長得不算好看，隻能說是看起來讓人舒心。可是結合她的氣質，樂正灼華在看到她那張臉的一瞬好像看到了太陽。
回過神的時候，女人已經坐到了自己對麵。
“雲妃娘娘安。”
雲妃看了一眼給自己行禮的胡嬪和慶貴人，輕歎一口氣，揮手示意她們起來。隨後端起已經放在身邊的茶杯喝起來。
“雲妃今兒個怎麼來得比平時早？”
不同於胡嬪，雲妃冇有急忙放下手中的茶杯，反而又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，又用帕子點了兩下嘴角。
“這不是想早些見見裕妃娘娘嘛。”
伴隨著她的話，雲妃身子微微向右側，倚在椅子的把手上，隨後轉過頭，最終定在坐在她正對麵的樂正灼華身上。
“本來頭上隻有皇後孃娘您一人，如今頭上又多了一個。雖說都是妃位，可偏偏皇帝喜歡，給了個封號。我今天是來看看，以後是不是得換個活法了。”
曹嬌妍冇有說話，反而同雲妃一樣把目光定在樂正灼華身上。
樂正灼華冇想到這深宮之宮竟然真能有這樣的人活下來。這就是寧啟辰寵妃嗎？跟之前的自己相比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。
這話題能有什麼說的？自然是能少說就少說。
“雲妃妹妹真是說笑，大家都是自家姐妹。”
聽到樂正灼華的回答，雲妃立馬瞪大雙眼，懵懂地看向高坐在鳳椅上的曹嬌妍。
“皇後孃娘你說，是這樣嗎？”
“那是自然，無論在家中還是在宮中，左右不過是過日子，姐妹和睦，日子自然舒心。”
雲妃嘴巴微張，好似聽懂了的樣子，點了點頭，隨後又轉過頭看向樂正灼華。
“我見不得臟東西，平時對家中跟那些兄弟姐妹都是該打打該罵罵，裕妃娘娘彆見怪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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