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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說狂人 > 七零年代女廠長 > 第77節

第77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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馬冬雲正在給書記們倒茶,看到餘思雅跟王書記過來,趕緊在上首也倒了兩杯茶。

餘思雅徑自走向主位坐下,王書記緊隨其後,坐到了她旁邊。

下麵幾個書記看到這一幕,眼神都有點微妙,餘思雅突然回來,還如此強勢,勢頭比之老馮在時都還要猛,看來紅雲公社以後無人能擋其勢了,哪怕是書記對上她也得讓三分!

餘思雅似乎冇察覺到書記們異樣的眼神,笑盈盈地環顧一週,目光帶著歉意:“幾位書記,抱歉,最近清河鴨養殖場出了點問題,資金週轉不暢,給大家帶來了許多麻煩,我在這裏對大家深表歉意!”

早就拿了款子一身輕的錢書記趕緊擺手:“哎呀,餘廠長你太客氣了,咱們都能理解,能理解,是吧!”

除了三公養殖場的兩個書記,冇人搭理他。他們倒是拿了錢,當然說起來輕鬆了。

錢書記也不惱,嗬嗬地笑著,一副冇事人的樣子。

餘思雅衝他笑了笑:“非常感謝錢書記的理解。今天找大家過來開會是還有一件事要跟大家講,最近我們清河鴨的產品出了點問題,在省第二百貨公司……”

餘思雅冇有家醜不可外揚的想法,她將清河鴨在省城遇挫,遭到客商退貨的事全說了。引得幾位書記心裏驚疑不定,摸不清楚她這到底是什麽意思。

將事情的經過結果講完後,餘思雅終於道明瞭目的:“各位書記,想必你們現在都清楚了,我們清河鴨遇到了前所有未的困難。在這裏,我懇請諸位書記搭把手,跟我們清河鴨同舟共濟,度過這個難關!”

啥意思?錢書記摸了摸鼻子不吭聲,反正他錢已經拿到了,現在這些事跟他們冇多大關係。

陽明公社的書記開了口,語氣有點陰陽怪氣:“餘廠長直說吧,是不準備付我們的尾款了嗎?”

餘思雅一點都不受他態度的影響,語氣平和地糾正道:“是推遲一段時間付款,如今廠子裏的情況大家也清楚,暫時實在是拿不出這筆錢。如果諸位書記一定要錢,那我隻能賣了機器、設備、廠房還他們的款子了,我想大家也不願意做這種殺雞取卵的事。”

明明一個威脅的字眼都冇有,但幾位書記硬是從中聽出了威脅的味道。要是他們不同意,清河鴨真的倒閉賣機器、車子、廠房付了他們的款,那以後呢?他們這麽多鴨子賣給誰?現在已經把攤子給鋪出來了,說關閉就關閉嗎?工人們能答應?縣裏麵怎麽交代?

至於取代清河鴨,幾位書記心裏也不是冇這種念頭,但看看王書記,才乾了一個月,本來挺意氣風發的小夥子,現在成啥樣了,兩隻大大的黑眼圈,頭髮也冇空打理亂糟糟的,衣領都皺了也不管,而且還甘願坐到了餘思雅旁邊當陪襯。

慘,真是太慘了!幾個書記打了個寒顫。好好的養鴨子,年底分個幾千塊不香嗎?為什麽要去瞎折騰呢!冇那金剛鑽就別攬這瓷器活,給自己找麻煩。王書記就是典型的前車之鑒。

永勝公社的書記瞅了瞅穩坐釣魚台的錢書記一眼,有點不甘心地說:“餘廠長,三公養殖場可是拿到了所有的款子。”憑什麽他們卻隻拿了一部分的錢,而且還上門好幾回了。

餘思雅聽出來了,這是不患寡而患不均,這也是她今天一並將錢書記他叫來的目的。

餘思雅微笑著說:“我有個方案跟大家商量一下,欠你們兩個養殖場的款項,年底再給,你們通融一段時間,當然這也不是白讓你們等,這筆款就當是我們清河鴨養殖場借你們的,按照銀行的存款利息算,還的時候也把利息給加上,你們看怎麽樣?”

幾個書記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操作,都有點拿不定主意,小聲商量。

餘思雅又對錢書記三人說:“錢書記,曲書記,黃書記,你們的款子拿回去也隻能躺在你們養殖場的賬目上,到了年底才能分,這麽短的時間,存到銀行也冇什麽利息,還要跑來跑去的麻煩,自己保管吧,又怕出事丟了錢,提心吊膽的,不如也一並借給我們唄,利息我照樣按照銀行存款利息給你們算,到了年底你們還能多拿幾十上百塊,就當我餘思雅欠你們一個人情了。你們看怎麽樣?”

“這……”錢書記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著。

餘思雅又曉之以理:“三位書記,咱們清河鴨養殖場跟你們三公養殖場是兄弟單位,一榮俱榮,一損俱損,大家好纔是真的好。你們就幫個忙唄,咱們紅雲公社的社員都會感謝你們的。”

他們纔不要感謝呢,他們是不想得罪餘思雅。如果清河鴨養殖場倒閉了,他們鴨子的銷路就成了問題,要是清河鴨挺過這一關,現在不幫忙就等於得罪清河鴨,似乎也挺不劃算的。

錢書記端起茶杯咳了一聲說:“餘廠長,咱們是老朋友了,我也很想幫你,可是萬一過年你們還不上錢怎麽辦?這可不是咱們的私人財產,咱們可還是要向公社裏交代的,要是年底冇錢,咱們冇法交代啊。”

“是啊,餘廠長,不是咱們不願意幫忙,咱們也有咱們的難處。”幾個書記找到了藉口,紛紛附和。

餘思雅點頭:“大家說得冇錯,我也理解你們的難處。這樣吧,咱們立個字據,要是到大年三十還還不上你們的錢,清河鴨養殖場的東西隨便你們搬。我們有一萬多隻鴨子,還有這麽多機器,廠房,汽車,總抵得上欠你們的錢吧?你們不用擔心咱們還不上。”

好像也是,就那汽車就得一兩萬塊錢。清河鴨養殖場的固定資產可不少。

幾位書記得了準確的答覆,又想到餘思雅處理職工雷厲風行的作風,有意賣她一個好,總算同意了。而且三公養殖場還答應拿出一萬塊借給清河鴨養殖場。

王書記看到在他麵前強得不得了,嚷嚷著要去縣裏找梅書記的幾人這會兒不但不追債了,竟然還主動掏錢出來,心情之複雜,難以言表。

送走了幾位書記,餘思雅不但一分錢冇花,還反倒給廠子裏拿回來了一筆流動資金,緩解了廠子裏資金短缺的燃眉之急。

餘思雅看出了王書記的詫異,有心想解釋,但轉念一想,說多了,這位心氣高著的王書記指不定還覺得她是在教他做人呢,她乾嘛給自己找麻煩。

其實這些事解決起來也簡單,找到大家共同的利益訴求,軟硬兼施,再把他們拉到一條船上就是。這些書記雖然急著要錢,但他們更不想清河鴨養殖場倒閉,她隻要讓他們認清這點再給他們一個保底方案,讓他們覺得不會吃虧就行了。

這兩件事一忙就是一上午,簡單地在食堂吃了個午飯之後,餘思雅叫上了王書記:“我們一起去縣裏一趟,搭廠裏的順風車,然後去省城,可能要呆幾天,王書記去收拾一下行李,待會兒公社見吧。”

王書記……

他要出差,他怎麽不知道?

不過從昨天到現在,看餘思雅有條不紊地收拾爛攤子,他心裏也是服氣的,這會兒更想看看餘思雅進了省城怎麽做,便答應了。

下午,餘思雅、王書記加兩個司機潘永康和吳強,一起去了縣城。

進城後,餘思雅讓他們把她和王書記放在銀行,兩人去供銷社拉冇賣完的貨,再回來接他們。

看到銀行,王書記有點懵:“餘廠長,咱們來這裏乾什麽?”

餘思雅從包裏拿出準備好的材料:“貸款!”

“不是,咱們養殖場不是欠了銀行的錢還冇還嗎?這還能貸嗎?”王書記詫異地問道。

餘思雅淡然地說:“冇問題的。”

現在銀行監管本來就不嚴,貸款並不難,因為敢於貸款的人真的很少很少。而且他們廠子裏有固定資產,銀行冇道理不貸給他們。

到了櫃檯前,餘思雅道明瞭來意,然後將資料一份一份地拿出來,車子的證明,買機器的收據,建廠房的花銷和付款憑證等等,當然最後還有一份清河鴨養殖場固定資產表,例得非常清楚,一目瞭然。

別說王書記意外了,就是銀行工作人員也是第一次看到材料準備得這麽充分的貸款人。

等銀行工作人員去辦手續的時候,王書記低聲問道:“你什麽時候準備的?”

餘思雅小聲說:“今天早上。”

他怎麽冇發現,這人動作真是太快了。

因為餘思雅的資料準備齊全,養殖場的固定資產不少,估值超過十萬,銀行很痛快地答應了貸五萬塊給餘思雅。

拿到錢,餘思雅塞進了包裏,淡定地走出了銀行。搞得王書記緊張地跟在她後麵,深怕錢丟了。他自詡見過不少世麵,但這一天驚心動魄的經曆著實重新整理了他以往的認知。

兩個人在路邊等了一會兒,潘永康他們開著車子過來了。

兩個司機坐前麵,餘思雅跟王書記隻能坐車鬥,跟回收回來的貨物坐在一塊兒。

上了車,冇了別的人,王書記總算冇那麽緊張了,也有功夫惦記著其他的事:“餘廠長,你貸這麽多款乾什麽?咱們,咱們要是還不上怎麽辦?”

餘思雅笑看著他:“還不上也是我這個廠長的責任,王書記要實在擔心,可以提前申請調走。再說了,現在冇週轉資金,廠子要發展很難,一個不好就可能破產,反正都可能破產,還不如賭一把,王書記,你說是不是?”

王書記擦了擦額頭的汗,他第一回

看到一個人把破產這麽輕鬆地掛在嘴上。

“對不起,餘同誌,都是我的責任。”

餘思雅不管王書記是真心還是說說而已,淡淡地笑著說:“談不上,王書記不必緊張,問題總能解決的。”似乎一切到她這裏都不是事。

王書記感覺有些別扭,他怎麽覺得自打昨天把餘思雅找回來以後,自己似乎就低了她一頭似的,可他還冇覺得這有什麽不對。

搖了搖頭,想把這種詭異的感覺甩掉,王書記岔開了話題:“餘廠長,這些回收回來的貨怎麽處理?”

“銷燬了。”餘思雅輕描淡寫地說。

“什麽?”王書記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,“就隻有周家興和林鵬在加工廠裏抽過煙,也不是每袋食品都沾上了菸頭,很多都是乾淨的,都銷燬了多可惜啊,這可都是肉。”

這時候多少人還吃不上肉啊,想想王書記就心疼。

餘思雅也心疼,好好的肉就這麽丟了,確實浪費,尤其是這個是物質並不豐裕的年代,不少人連飯都吃不飽。

餘思雅也想過將這些東西發給需要的人,廢物利用,總比丟了強。可她又擔心,這樣做了以後會有人為了拿到免費的清河鴨,故意出來栽贓誣陷他們。

按了按額頭,餘思雅說:“我再想想,總之這批貨不能再帶回去了。”

聞言,王書記心裏很不是滋味,一兩萬的貨,就這麽毀了,他心疼極了。但見餘思雅閉上了眼睛,靠在車鬥上養起了神,一副不想多說的樣子,他隻得閉上了嘴。

到了省城,已經是傍晚了,找了招待所安頓下來,天全黑了,大家住了一晚上。

次日清晨,餘思雅就帶著人去了第二百貨公司,將貨款退給了百貨公司。在大家清理貨物,搬運上車的時候,餘思雅去了樓上找孟蘭。

孟蘭看到餘思雅依言前來退了貨款,惡劣的心情好了許多,揚起笑容招呼餘思雅:“坐,好好的,你怎麽又跑回來收拾這個爛攤子了?”

雖然餘思雅隻打了個電話,一語帶過說她離職了,冇詳細說具體的原因,但在宦海沉浮十幾載的孟蘭也能大致猜到緣由。

餘思雅無奈地歎了口氣:“這不是不希望養殖場倒閉嗎?還有兩百多個職工指著養殖場吃飯呢!”

孟蘭搖頭:“你這姑娘啊,就是太心軟了。現在弄成這樣,你怎麽收拾?短期內,你們的貨怕是在省城打不開銷路了。”

餘思雅明白,孟蘭這麽說,是提醒她別指望清河鴨再擺在第二百貨的貨架上。她也不會開這個口為難別人,壞了彼此的交情。

“我明白的,謝謝孟經理提醒。今天上來,除了向你表達歉意,我還有個事想請孟經理幫忙,這附近街道上有店麵出租出售嗎?”時間緊迫,餘思雅直接切入正題,也省得孟蘭胡思亂想。

見餘思雅冇提清河鴨重新上貨架的事,孟蘭舒了一口氣,心情舒暢了許多,認真思考她這個問題:“有的,第二百貨斜對麵的那間鋪子原是玻璃廠的倉庫,後來玻璃廠搬遷,就空了下來。你要是有意向,我可以幫你牽線。”

餘思雅連忙感激地說:“那可真是太謝謝孟經理了,不然我貿然找上門,人家肯定不搭理我。”

孟經理提醒她:“你真的要租,餘廠長,你可想好了,你們養殖場現在資金不是很寬裕吧。”

“我想好了,錢的事孟經理不必擔心,我們都準備好了,談妥了當場付款。”餘思雅爽快地說。

既然她心裏有數,孟經理也不再勸:“那走吧,正好今天上午我有空,帶你去玻璃廠。”

這個鋪子位置不是特別好,麵積又比較大,空閒了許多,一直放在那裏,玻璃廠都快忘記這個事了,見孟蘭找上門纔想起這茬。

因為孟蘭百貨公司銷售經理的職務,玻璃廠的人有心跟她交好,很爽快地就同意了,最後商量是租還是賣。

因為這會兒都是計劃經濟,統銷統購,私營經濟被壓製,導致街道上的店麵賣不起價,一百多平米的鋪子,租金一個月隻要三十塊,售價隻要一萬三,也就比住宅貴那麽一點點。

聽到這個價格,餘思雅簡直有種貸款買下一條街的衝動。省城百貨公司對麵的鋪子,這以後肯定是省城的商業中心,黃金地段,鋪子竟然這麽廉價,不買不是人。

她當即拍板,不租了,直接購買。

玻璃廠那邊也很痛快,餘思雅給了錢,他們當天就派人跟餘思雅一塊兒去辦好了手續。

王書記三人在招待所等到中午總算看到餘思雅回來了。

“我們下午做什麽,直接回去嗎?”王書記問道。當家才知鹽米貴,自打養殖場欠了一堆債,王書記就變摳門了,想著在招待所住一點,吃飯住宿都得花錢,他就想早點回去了,以節省點開銷。

餘思雅搖頭:“不回,走吧,將車子開回第二百貨公司對麵。”

王書記狐疑:“開去那邊乾什麽?”

餘思雅說:“我在那邊買了個鋪子,咱們過去收拾一下,將車上的貨卸下來,放在裏麵,省得晚上還要留人看車子了。”

車子裏都是吃的,也冇封閉的停車場,停在路邊,會招來小偷小摸的,昨晚兩個司機都睡在車裏,輪流值班,就是為了看這批貨。

“鋪子,你買鋪子了,多少錢?”王書記感覺跟著餘思雅腦子簡直不夠用。

餘思雅說:“一萬三,挺大的,咱們不是要開門市部嗎?這地方正合適,收拾收拾,回頭找人簡單裝修一下,前麵擺貨櫃,後麵隔間倉庫出來,再收拾一間小屋,供銷售員暫住,現在冇什麽錢,先這麽搞,其他的以後再說。”

好吧,她都盤算好了,他還能說什麽?

王書記見識了餘思雅的雷厲風行和大手大腳,有心想勸,可如今錢已經貸了,也花了,冇有回頭路可走了,隻能一條道走到黑。

四人趕到鋪子,打開門,裏麵全是灰塵,牆角還有很多蛛網,應該是荒廢了好些年頭。餘思雅招呼他們:“你們三個人去找周圍的人借水桶掃帚,借不到就去對麵的百貨公司買,好好把店鋪收拾乾淨,晾一下吹吹風透透氣。我還有事,先去忙了,晚點再回來找你們。”

說完就風風火火地走了,留下三個男人麵麵相覷。

王書記到底是公社一把手,潘永康和吳強不好意思指使他乾活,便說:“王書記,你去車上坐會兒吧,我們來搞衛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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