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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說狂人 > 江湖聽風錄 > 第一千七百四十八章 我做不到

第一千七百四十八章 我做不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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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天會表麵上隻是一個由巴蜀諸方勢力組成的商業聯盟,但其所有權限卻異常之大,往大了說,同天會的一個決定,能改變巴蜀的格局;往小了說,開一間鋪麵,都要先征得同天會的允準。

在巴蜀江湖上流傳著一句話:巴山劍門和七星幫聯起手來,能遮巴蜀半邊天,正是因為這兩方勢力能夠左右同天會的重大決策,從而影響到整個巴蜀。

在巴蜀擁有統轄權的,除了同天會,還有蜀王府。

蜀王府是蜀王的居所,也是蜀王處理政務,文武百官辦公的場所,相當於是一個小朝廷,不管是法律的頒佈,還是政令的實施,都要由這裡開始。正因如此,巴蜀的百姓更喜歡將蜀王府稱之為“天府”。

蜀王非常喜歡這個稱呼,他曾一度想要將府外匾額上的“蜀王府”換成“天府”,私下裡征詢文武百官的意見,卻遭到大家的一致反對,這讓蜀王很是鬱悶,但又不能不承認,他們反對是有道理的。

“天府”二字,隻有天子才配得上。王府外高懸“天府”匾額,那不是明擺著要造反嗎?不論在哪一個朝代,造反都是頂天的大罪,當權者絕對不容許有人威脅到自己的統治,就算是王爺,背上這個罪名,也隻有死路一條。

蜀王府的職權由天子賜予,具有無上權威,按說無人可以撼動,但近年來蜀王沉溺酒色,不理政事,致使蜀王府內各部門行政受阻,甚至逐漸喪失其職能。恰在此時,同天會異軍突起,並迅速壯大,先驅離了勢力範圍內的官署衙門,又奪取了巴蜀市場的管理權,等蜀王府的文武百官意識到不好,同天會的崛起已經勢不可擋了。

有人說,如果不是蜀王手裡有軍隊,同天會已經取而代之了。

這種說法並非是空穴來風。同天會是巴蜀一百一十九方勢力組成的大聯盟,其中的成員幾乎都是巴蜀的精英人物,其綜合實力之強,一直讓蜀王府的文武百官們寢食難安。

有幾個忠厚老臣怕大權旁落,冇日冇夜地守在蜀王的居所外,請求蜀王出兵清剿同天會逆賊,恢複蜀王府的無上權威。

守門人入內通報,蜀王醉眼惺忪,執玉杯,擁美人,大聲嗬斥守門人:“吾乃天子六弟,上承鈞命,為國守門,誰敢欺吾?傳吾令,妖言惑眾、壞吾朝綱者,斬!”

昏庸無道的蜀王與妖冶嫵媚的佳麗們,整日沉醉於酒池肉林中,彷彿置身在九天仙境,不欲理會凡塵俗世,更不願相信有人敢冒犯天威,褻瀆皇命。

守門人壞了蜀王的興致,又被扣上幫“饞臣”通稟的罪名,被蜀王近侍掌嘴三十,滿口是血,出來含淚回告:“王爺有令:妖言惑眾、壞吾朝綱者,斬!”

一位性情剛烈的鯁骨老臣仰天大哭:“上行下效,社稷危矣!”哭罷,一頭撞死在門柱上。

其他老臣不敢效仿,紛紛告老還鄉,不予批準的要麼稱病臥床,要麼裝瘋賣傻,已然無心朝政。

以前有老臣們在,諸事尚可應對,如今老臣儘去,無人主持大局,諸多政令行施不通,府內各司機構漸趨敗壞,文武群臣無事可做,整日聚在蜀王府裡鬥蛐蛐,地方官僚各自為政,魚肉鄉裡,鬨得怨聲載道,民不聊生。

蜀王府幾乎喪失了行政職能,已無力針對同天會;同天會也冇想取代蜀王府,成為巴蜀唯一的統治者,於是雙方便心照不宣地維持著這種相對安好的關係。

在這個看似相對平衡的局麵下,蜀王府的影響力日漸式微,而同天會卻如日中天,大有將蜀王府慢慢蠶食掉的趨勢。

就是這樣一個幾乎能夠掌控巴蜀風雨的同天會,向雲天行發出了邀請,但卻被雲天行一口拒絕了。

“抱歉,我無意加入同天會。”

東門夜雨見他拒絕得這麼乾脆,有些意外,但細細一想,好像也在情理之中,又道:“我希望你再認真考慮一下,雲門加入同天會,隻有好處,冇有壞處。”

雲天行道:“我知道,同天會在巴蜀一手遮天,任何一方勢力加入,都能獲益匪淺,但我有我的堅持。”

東門夜雨皺起眉頭,道:“理由呢?”

雲天行沉默良久,忽然歎了口氣,道:“我做不到。”

東門夜雨道:“加入同天會很難嗎?”

雲天行道:“對彆人來說或許不難,但對我而言,卻難如登天。”

東門夜雨道:“不,你錯了,自同天會成立以來,冇有誰加入同天會比你更容易。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經過了多次稽覈,才能夠成為同天會的成員。你是雲門的門主,我給你免去稽覈的特權,隻要你想,你現在就可以成為同天會的人。你不必著急回答,我給你三天的時間考慮,你要是覺得還不夠,七天也行,隻要你願意考慮,多久我都願意等你。”

雲天行向後退了一步,道:“哎呀!明明是很嚴肅的問題,你乾嘛用這麼曖昧的語句,讓他們聽了,不誤會纔怪。”

東門夜雨按劍道:“彆怕,有我保護你,誰敢瞎胡鬨,我一劍劈了他!”

雲天行指著東門夜雨,咬牙道:“快住口!跳到黃河裡都洗不清了!”

東門夜雨背起手,微笑道:“怎麼樣,要不要認真考慮一下?我可是很有誠意的,你要是再拒絕,我可要傷心了。”

雲天行轉身走到桌旁,倒了兩杯酒,給東門夜雨一杯,自己留一杯,道:“來,我敬你一杯酒。”

東門夜雨握著酒杯冇有動,道:“什麼意思?”

雲天行道:“他們都來敬我,我要是不敬這裡的主人一杯,那豈不是很失禮?”

東門夜雨道:“我看得出,這不是你敬酒的理由。”

雲天行仰起頭,將杯中酒儘數倒入口中,抬手一抹嘴,道:“其實,練堂主說得冇錯,我確實有過饅頭就蒜瓣的經曆,還不止一次。第一次最是刻骨銘心。那時候我還小,被人家誤會偷了東西,不但關起來打,還不給飯吃。饅頭和蒜瓣是一個很要好的朋友偷來給我的,她為此被人狠狠扇了一個耳光。這麼多年過去了,我還清晰記得她那雙顫抖的小手,蘊著熱淚的眼眸,和稚嫩的臉蛋上那個紅紅的掌印。我不希望有人捱餓,也不希望有人因此被打,但當時的我無能為力。現在,我是雲門的門主,可以儘我所能去幫助彆人,但你卻邀請我加入同天會,去壓榨那些吃不飽的人,真的很抱歉,我做不到。”

“你執意不肯加入同天會?”

“我心意已決。”

“我明白了。這杯酒,我喝。”

東門夜雨舉杯一飲而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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