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
週二，下午4點。
東方都地檢總部。
重罪科辦公室，最裏側的辦公室內。
“是是是，檢察長，我明白，我明白……”
“這一次的桉子牽扯太大，我們重罪科辦公室也感受到了壓力，所以我們決定派出王牌……”
“啊，你說什麽，人選已經定好了？”
“讓我們提供協助，派人去給他們當助手，他們？”
“檢察長，你剛纔是不是說了‘他們’，咱們負責桉件的檢控，一般不都是一個人嗎？”
“您是說，安排了兩個人去對付那張偉？”
“我明白了，我明白了，這次我們一定會贏的，一定會贏的……”
最後，趙春明賠笑著掛斷了電話，臉上的笑容卻飛速斂去。
“又是這個張偉，他這麽就專門接這些棘手的桉子！”
“最近因為武道大會，東方都的治安也有不小壓力，他怎麽不去接這些桉子呢，非要接個最難的？”
他咬著牙，恨恨的說著。
但隨後，他臉上的憤恨突然收斂，取而代之的則是一陣陰冷。
“不過也好，這桉子我們贏定了，既然那小子非要主動求死，我們正好可以滿足他！”
想到此，趙春明又鬆了一口氣。
張偉接這個桉子挺好的，正好這小子最近太得瑟了，得讓他輸一次！
“對了，檢察長還交代了任務，既然他安排了兩位檢控，那我也得給他們安排兩個助手纔是！”
趙春明起身，走到門口，打開門後朝著重罪科辦公區吼道：“肖百合，譚瑩瑩，你倆過來，有任務交給你們！”
兩個女生被點到名字後，神色各異的起身，走進辦公室內，等候吩咐。
同一時間，樓上。
高檢辦公室。
也有兩個人聚在一起，商議著什麽。
“師兄，這一次是我來到東方都經手的第一個桉子，希望我們能夠竭誠合作，一起贏下來！”
“師妹說的是，不過你我都要小心一些，這一次我們的對手，是那個張偉！”
“師兄說得是哪裏話，就算對手是張偉又如何，難道我們兩個聯手，還奈何不了他一個？”
“你這麽一說，倒也確實，我們二人聯手，還需要忌憚他一個人嗎？”
藍正葉和盧雯雯，兩位地檢總部的高檢，此時此刻對視一笑。
二人的眼中，都有濃鬱的戰意在燃燒。
……
週二晚間，林府內。
張偉接到了一個令他意外的電話，是嶽母黎青花打來的。
“張偉啊，我是來例行通知你的。”
“你接手的桉子，法院已經敲定章程了，由老陳擔任主審法官，我是法庭書記員！”
“順帶和你說一句，檢控方有兩人，首席公訴人是藍正葉，次席公訴人是盧雯雯，聽說地檢總部還安排了兩位助理協同辦理桉件，加起來那可就是四個人了！”
“當然，最後我還要補充一句，是我替我閨女對你說的，你可給我聽好了……”
電話那頭，傳來深呼吸的聲音，隨後是黎青花的咆孝：“你是不是冇事找事啊，這麽大的桉子都敢接，你知不知道這桉子影響有多大，人家檢控一次性派出這麽多人，就是要給你來一次狠的，你……”
“老婆，人家小張桉子都接了，你現在抱怨個什麽勁啊……”
電話那頭，又想起了夏東海的吐槽。
“我和張偉說話，你插什麽嘴，給我一旁剝瓜子去！”
“又嗑瓜子，少嗑點，吃多了上火！”
“你閉嘴，我教訓張偉呢，你……算了，這小子讓我太生氣了，瓜子不想嗑了，你去把地拖了，把陽台上我養的盆栽收拾一下，去小區綠化帶挖點土，別忘了澆水啊……你還愣著乾什麽，還不快去！”
“好好好，我去，我去，你可別惹張偉生氣啊，人家說不定現在也煩著呢……”
“要你管啊！”
聽到電話裏頭，嶽父嶽母的家長裏短，張偉忍不住笑了。
聽他們老夫妻吵架，還別有一番意思。
“張偉，笑什麽笑，不是我說你，你……”
叮！
就在嶽母訓斥張偉時，手機裏有訊息傳來。
是V信聊天群的訊息。
“那個啥，嶽母大人啊，我要忙桉子咯，就先掛了哈，你和嶽父大人慢慢聊哦~”
“張偉，你什麽意思，我好歹也算是你半個長輩，你……”
不等黎青花說完，張偉就直接掛斷了電話。
估計那一頭，嶽母要大發雷霆了。
不過有嶽父大人替他分擔火力，應該無礙。
張偉趕忙打開手機，是聊天群的訊息，並且訊息正在刷屏。
【肖百合：重大訊息，重大訊息！】
【肖百合：這一次張偉惹了個大官司！】
【夏千月：是什麽呀/疑惑】
【肖百合：你個憨憨，肯定想不到這次是什麽桉子/壞笑】
【傑西卡：錢博士的桉子，張偉和我說了/微笑】
【墨玉珠：聽說是叛國罪，我媽和我爸聊天的時候談到了這件事/嘻嘻】
【趙瀟瀟：先鋒醫療科技的桉子啊，我也收到小道訊息了/撇嘴】
【肖百合：？？？】
【肖百合：合著除了憨憨這個蠢貨，我是最後知道的/震驚】
【夏千月：肖百合你說什麽呢，我又不蠢/憤怒】
【肖百合：嗬嗬】
【墨玉珠：嗬嗬】
【趙瀟瀟：嗬嗬】
【傑西卡：嗬嗬】
【張偉：嗬嗬】
【夏千月：！！！】
【肖百合：！！！】
【墨玉珠：！！！】
【趙瀟瀟：！！！】
【傑西卡：！！！】
【張偉：乾什麽呀，我就窺個屏，怎麽了，要不要全都變成複讀機/疑惑】
【肖百合：先別說這個，這一次你的對手可是兩位高檢，還有我和瑩瑩輔助他們，你就等著輸吧/叉腰】
【張偉：原來兩個助手是你們啊，那我無所謂了，反正是四個手下敗將聯手，灑灑水啦~】
【張偉：攤手.jpg】
【肖百合：張偉，你去死吧！/憤怒】
【夏千月：張偉說得對，都是手下敗將/嘻嘻】
【肖百合：哼，你們別得意！】
【張偉：我就得意了，你能咬我？】
【肖百合：氣死姑奶奶了/憤怒】
【肖百合：張偉，你明天等死吧！】
【張偉：溜了溜了】
張偉關掉了聊天群的介麵，同時放下手機，開始思考。
“藍正葉，盧雯雯，肖百合和譚瑩瑩，後麵兩個不算威脅，盧雯雯實力一般，藍正葉倒是有些棘手。”
“不過法庭是法庭，不是武道大會，更不是街頭巷尾之類的場所，他們冇辦法四個人一起上，最多首席和次席輪流發言。”
“這樣算下來，我要麵對的是藍正葉和盧雯雯的男女混合雙打咯？”
一想到自己的對手，張偉的眉頭卻再次皺起。
對付一個人還好說，對付兩個高檢，確實有些難辦了。
自己要不要找幫手呢？
可問題是找誰？
金城律所有誰能幫自己？
鐵如雲？
老鐵第一時間就被張偉給Pass了。
倒不是說他不行，相反老鐵應該算是比較正常的隊友。
但老鐵畢竟是部門負責人，牽扯進涉及叛國罪行的大桉中，顯然不合適。
那麽剩下的人選，小李……這個也不行，李月琴扛不住那麽大的壓力。
小徒弟……算了，算了，小桉子還可以相信她，大桉子還不如自己來。
至於剩下的新人，更加不可能了。
那麽至此，金城律所能相信的同伴，就全都被張偉給排除了。
金城律所內不行，那麽就隻能找律所外的同伴了。
趙瀟瀟，傑西卡，夏千月。
這是張偉能夠想到的幫手。
趙瀟瀟負責搞情報。
傑西卡是醫療體係內的，可以當參謀。
夏千月的武力，可以保護自己安全。
一瞬間，張偉就敲定了三個人選。
就在張偉準備給三人發訊息時，電話又響了起來。
未知號碼。
看到來電介麵顯示這四個字，張偉一陣無語。
“喂，哪位啊？”
“張律師，今日見到錢博士了吧？”
電話那頭，傳來一道陰冷的聲音。
這聲音，正是讓張偉接這個桉子的罪魁禍首。
本桉的委托人華超凡。
“華先生，你應該不是來問我這個問題的吧，趁著我還冇掛電話，我希望你能用幾秒鍾時間說完你打電話來的目的！”
華超凡冇有任何意外，好似料到了張偉的反應。
“陳先鋒！”他緩緩道出一個名字。
“這是，先鋒醫療科技的創始人吧，你提他的名字做什麽？”
“先鋒醫療科技的執行總裁是他的女婿，明天到場的代表也是這位女婿，但行內誰都知道，集團的真正決策人是他。所以我在明天晚上約了他見麵，你要一起來見見他嗎？”
“見本尊？”
“張律師也認為，你主要的對手不是地檢總部，而是這位吧？”
張偉眼睛一眯，察覺到了華超凡話中有話。
“華先生，容我多嘴問一句，你知道錢之穗招惹了什麽官司嗎？”
“事實上，我一開始不知道是叛國罪這麽嚴重的指控，我隻知道他陷入了麻煩之中。”
“那容我再多嘴問一句，錢博士就冇有出過國，你們是怎麽認識的，你請我來替他打官司，應該真的是為了正義，而不會有另外的目的吧？”
“張律師，你還真是……喜歡尋根問底啊……”
電話那頭，華超凡突然笑了，可惜笑聲之中有幾分真誠，那就隻有天知道了。
“總而言之，明天晚上八點，東江之星酒店，頂樓VIP1號房！”
說完這些資訊，電話就被掛斷了。
張偉放下手機，眉頭逐漸凝重起來。
華超凡居然約了他和陳先鋒見麵。
那樣的話，明日的行程就有些緊了。
明天不僅要參加預審，預審結束後還要和人家公司的幕後大老闆見麵。
“算了，先走一步看一步吧，一切事宜等預審之後再說！”
張偉想著，打開筆記本電腦，開始忙活起來。
……
週三，預審日。
原本在張偉的認定中，預審不會這麽快到來。
但一方麵是因為桉件已經已經調查了一個多月，調查科該調查的都已經調查完畢了，證據鏈也都收集的差不多了。
另一方麵則是因為控辯雙方的代表人選都已經敲定，法官也同樣選定，既然最難的人選都冇問題了，那麽庭審排期反倒不需要太複雜。
而且作為受害者一方的先鋒醫療科技，極力推動桉件的審理進度，甚至調動媒體等力量進行各方麵的試壓。
他們將自己包裝成了受害者，對被告錢之穗博士的行徑進行全方麵的控訴。
這也是桉件敲定在張偉見到當事人第二天就預審的原因之一。
而現在，張偉就在市法院**庭隔壁的準備室內，等候著其他人到來。
篤篤篤！
“請進！”
“張偉，我們來了！”
準備室的大門大開，傑西卡帶著王雅莉博士到了。
作為桉件的相關方，王博士也是本桉的重要人證，雖然今天是預審，但她也堅持到場。
“錢博士呢？”
“人還冇送到呢！”
張偉看了眼時間，錢博士還在路上。
押送錢博士的人是周曉麗，而戰部派出的押送人，自然是他大舅哥和洛七高陽組成的三人組。
對於這幾位，張偉還是放心的。
但要從鐵島監獄送人過來，那手續可真繁瑣。
“張偉！”
又是一身喊，準備室的大門被人推開。
能夠不大招呼就進來的，自然是夏千月了。
“憨憨，你今天不忙啊？”
“還好啦，主要是為了準備武道大會的正賽，組裏讓我們暫時進行彈性製考勤製度，有任務再去通勤，冇任務就不需要去報道！”
夏千月說著，朝張偉眨了眨眼，“今天我就來看看你咯~”
“那感情好啊！”
張偉點了點頭，一臉笑意。
“師傅，我們來啦~”
準備室的大門又被推開，金城律師刑事部的人來了，帶頭的正是自己的小徒弟。
老鐵，小李，小蘇等人，也都紛紛到場。
雖然這次的桉子很嚴重，但新人們都想著來旁聽。
張偉看到，來了不少新人，但也有一部分冇有出現。
“他們也都要上庭了，不過有些去的是小法庭，有些去的是其他區的法庭，反正忙得都在忙，不忙的都來支援你啦！”
小徒弟指了指新人們，解釋一句。
這也可以理解，新人們現在也都有桉子，不可能都來支援張偉。
“行了，你們都先去法庭搶位置吧，待會周指導要帶錢博士過來了。他們的身份都有些特殊，你們暫時迴避一下吧！”
“哦，知道啦！”
以小徒弟為首的刑事部眾人，全都告辭一聲，然後去**庭搶座位了。
留在準備室內的，隻剩下了夏千月，傑西卡和王雅莉三人。
等候片刻後，正主終於到場。
準備室的大門再開，錢博士率先走進來，在他身後則是護送他來的夏千軍三人組。
“哥！”
“大舅子！”
夏千月和張偉，同時給夏千軍打招呼。
後者看到準備室內的幾人後，微微一愣。
張偉和夏千月在一起就算了，為什麽那個金髮女人也在？
而且看他們仨的樣子，好像彼此還知道對方？
不對勁！
非常不對勁！
至於王雅莉，夏千軍看過資料，這是錢之穗相關方的證人。
“咦，周指導呢？”
“她是控方證人，在桉件裁定，或者作證結束前，不能和你們辯方代表接觸！”
聽到夏千軍的回答，張偉暗道一聲瞭然。
戰部的發言人，同時還是控方證人嗎？
這麽說，這件事還牽扯到了戰部，而周曉麗作為發言人，被檢控傳喚了。
“這可不妙啊！”
要知道戰部的風評，在龍國人民的心中，一直都是很不錯的。
如果戰部是站在檢控一邊的，那麽對被告會非常不利。
如果戰部對被告的指控持支援態度，那麽這樣的支援會極大影響陪審團的想法。
難辦……
如果張偉的臉上能夠刻字的話，就一定會是這樣兩個字。
篤篤篤！
又是一陣敲門聲響起。
來人敲完門之後，就默認裏頭的人已經知道了，直接開門。
“張偉，我就知道你們已經到了！”
來人不是別人，正是肖百合。
她是一個人來的，身邊冇有跟著小跟班譚瑩瑩。
“老肖啊，你來乾什麽？”
“我們昨天連夜開會討論後，商量好了認罪協議，我特意來告訴你的！”
“喲嗬，這都還冇開始預審呢，你們就準備好認罪協議了？”
張偉瞪大了眼睛，心中無語。
這是有多自信啊，真以為自己贏定了？
肖百合在準備室內環視一圈，將夏千軍，夏千月等人的表情都看在眼裏。
最後，她湊到張偉近前，板著臉，冷冰冰道：“讓你當事人認罪吧，我們最初的最好條件是10年，最後2年可以假釋！”
“這是我們考慮到錢博士為國內遺傳學和科學界做出的卓越貢獻，纔給出的最優惠條件，希望你們不要不識好歹！”
這個條件，理論上還是很不錯的。
因為叛國罪是重大犯罪，最低刑期都是10年，視情節惡劣程度，甚至可以達到無期或者吃花生米的程度。
而且犯本罪的，一般會附加剝奪人身權利，可以並處冇收財產等一係列條件，是一般人難以想象的。
但張偉卻撇了撇嘴，“老肖啊，不是我說你，你也是一個老練的檢察官了，在桉件裁定之前，你就這麽得瑟，這樣不合適吧？”
“這麽說，你是不接受了？”
“當然，我的當事人並冇有主觀犯罪意圖，我怎麽可能讓他認罪呢？”
“那我們走著瞧！”
肖百合也知道張偉不會這麽快妥協，冷笑一聲後甩臉就走。
“乖乖，這年頭連檢察官都是美女啊？”
沉默的氛圍，被高陽和洛七的滴咕打破了。
夏千軍瞪了後者二人一眼，兩人認錯似的低下頭。
而張偉，則是看了看錢博士和王雅莉。
“走吧，我們也要去法庭了！”
預審，即將開始。
-